黄侍中①

(观)

 

       烈烈黄侍中，奉诏募罴熊②。 行至皖城界，君遁兵入墉③。卓哉翁夫人，秉性素坚贞。钗钏绐④象奴，携女投水滨。公知时事不可为，东向再拜泣君危。仓卒招魂葬江上，翻身跃入罗刹矶。人云公与夫人死，一在吴头一楚尾。 浩浩淼森隔天涯，应叹精灵各一藏澨⑤。吾谓浩气塞太虚，如水在地无不至。矶兮桥兮究何分，云旗倏忽乘云驶。君不见清溪桥畔月凄凉。冠裳时挈三女郎，束草行剉⑥又何妨。

 

【注释】

 

①黄侍中：黄观(1364-1402)，字澜伯，又名尚宾，安徽省贵池人，中国历史上两个“六首状元”(即县考、府考、院考、乡试、会试、殿试均为第一名)之一。累官礼部右侍郎、右侍中。 燕王朱棣自恃皇叔，态度傲慢，入朝不拜惠帝。群臣畏其权势，缄口不敢言，唯独黄观当面顶撞。后燕王靖难直逼南京，公布“文职奸臣”名单，黄观名列第六。在得悉惠帝已死、燕王已继位后，自知大势已去，乃投江自尽。

 

②罴熊：皆为猛兽。比喻勇士或雄师劲旅。

 

③墉：城墙。

 

④绐：古同“诒”，欺骗；欺诈。

 

⑤滋：堤岸。

 

⑥到：音读“错”，古同“锉”，折损。